这一年我看着自己从有序变为无序,又从无序变得更为广阔,以至于无从下手整理这信马由缰的思绪,我的心,从喧闹变得宁静,从悲伤和惊恐变得舒展和自由,如果说写作是一场种植,那么在种植以外,很多东西已经生长到无法整理的状态,打开电脑,也是觉得惊人,那些堆积的文件,如同具象化的情绪,那些未完成的小说,如同待要搭建的罗马神柱,在自我的疆域上兀自高耸,且不知所云。

这片疆域的主人,或许已移居他处,虽然还居住在这具身体,可神识却已经不同,写作是虚妄的,这座虚妄之塔,庇佑我多年,塔下的城池,曾经是我最热衷的搭建游戏,现在的我,已不需要。

可人活着,总要有些事做,写作作为我所擅长的,全部弃之,却也可惜,最近的几个月,每日间搞搞书法,逗逗猫,再去街上走走,俨然已步入老年的状态。闲的发慌的时候,也打开电脑看一眼曾经的小说,发现依靠情绪推进的小说内容自己也已经读不懂了,倒是那些童话还能看,而且闪着光,留存了寂寞时期的一些灵动。

都说情绪的最高境界是无悲无喜,可悲喜之外的东西怎么构成一部小说呢,别说小说了,散文也没得写,那些抒情也是情,而情有起伏,归处是凡尘,若归处是别的境界,比如宗教,难免说教了(那是更大的空妄)。

写吗?还是要写下去,换一种思路写,换一个人格写,想起黄浩说的一个笑话,也是他经历的一个真事,他说朋友圈有个女孩,年轻时如漫画版NANA那样暗黑颓废,后来经历了网络变迁,也都是另类小众的存在,最近虽然年纪长了,不再那样放肆且小众,但朋友圈也是及时行乐的画风,再不济也是逛吃什么的,可是最近,她突然发起修行的链接,还开始接“代客烧纸”的业务,让他无比惊鄂。

我说这是佛媛,最近二年流行这个,又或者,如她般人生经历的,到了现在这个年纪,悟了也是正常的,我能理解。他说不是,“代客烧纸”是新兴业务,她仍在洪流中。

想也是,可也非是,黄又说,你不要哪天也代客烧纸了就好。

我说不会,我阴气重,给自己家烧都得悠着点。

后来过了几天,黄还是把那个朋友圈好友删掉了,瘆得慌,他说。

我还是我,我也在洪流中,只是情绪略微平和一点。今天特意跑出来在自习室写点东西,而写东西的第一步就是梳理情绪,整理的差不多了,就继续写吧,写宁静的文字,做“安静的女子”……

哈哈哈哈,怎么可能呢,代客烧纸就是个小说啊,我不装了,我去写《代客烧纸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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